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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救赎而来的少女

为救赎而来的少女

虽然学校离车站有一段距离,但是坐上车后十几分钟左右就可以到云连舍商业街。我家也是这条街上一家紧挨一家的店铺中的其中一员。

入屋前,我检查了一下破旧的公共邮箱。前些日子开始,每个月总会有一个自称“L生”的人寄一些生活费来,我想这个人一定是碍于这样那样的原因不能亲自露面的好心近亲。虽然这么说有点对不住“L生”,不过我们兄妹的生活确实也艰苦,这笔意外的金钱我也没想太多就欣然接受了,并没有花太多心思去查明那个人到底是谁。况且“L生”的来信从来都没有寄件人地址。

在我检查邮箱的时候,摇光正仔细地打量着我家。不知道为什么,她看得特别出神,以至于我叫了她两声之后才有反应。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啊!没有的事,没有的事、、、」

摇光不合时宜的慌张反应给我留下了可疑的印象。

「“Garland”,横挂在家门前的木质招牌刻着英文单词,是花环的意思。由于妹妹和我都很喜欢母亲起的店名,所以母亲过身之后,即使把以前作门面的地方和原来在店后面作为住所的地方合并了,这个招牌也没有拿掉。」

「租这个房子给我们的是冬结小姐,心肠很好,知道我们的难处后只让我们交五成的租金。只是有一点绝对要在她面前注意,那就是不能让她觉得你在说她老,所以我和妹妹一直都只叫她“冬姐”。」

「哦、、、是这样。」

她这副心不在焉的状态,与其说是在回答我,毋宁说自言自语更为恰当。恐怕是心理藏着什么秘密吧。

「房东这样的身份一般容易给人没有生气兼且势利的感觉吧,但其实房子是冬结小姐从长辈那里继承过来的,所以今年只有22岁的她便成了云连舍几套屋子的房东。」

「、、、」

「诶?不好意思,我看你对这老屋挺感兴趣的,自顾自的说了呢么多、、、」

「没关系,我才是,一下子发了呆、、、」

俄尔,两人干笑了。

「还是先进屋吧。」

「是、、、」

我把茶递去静静坐着的摇光的正前方。

不知道是不是回家的时间比较长而变得习惯了,现在两人就算面对面独处也没有了之前的尴尬。我也得以仔细的看看眼前这位漂亮的女生。

这里很少有人拥有如此白皙的肌肤呢。唔,小井也是被同班同学一下就认出来不是本地人呢、、、说起来,摇光还真的跟小井长的有几分相像。

还有一点,和刚才在街上看到的同学会觉得“这个面孔好像见过”不同,摇光的脸给人陌生的感觉,在这个意义上,就连班主任石冢那个让人不爽的脸都比她有亲切感。但也奇怪,一般遇到新同学的第一反应应该都是陌生的才正常吧,为什么反而变成是陌生的摇光被标记出来呢?

这样子,就好像有人特意在我记忆中抹去这个人一样。

「大角同学相信命运这种东西的存在吗?」

摇光捧着茶杯,忐忑地望着沉寂的茶叶。

「、、、诶?突然问这种东西做什么?课后哲学讨论?」

完全没有防备的我遭此话锋一转,顿时间煞是狼狈。可是摇光早已把视线移去更低的地方,似是誓要把极其羞于启齿的话一鼓作气全盘托出。

「大角同学肯定觉得我很奇怪吧,连回家的路都不认得、、、刚刚我一直都在想怎么跟你解释,结果还是想不到,但是老老实实说的话大角同学肯定又会觉得我更加奇怪、、、」

「???」

摇光放下茶杯,小小的吸了一口气。

「其实我也不太确定,那个时候进入“猎户处决地”的人可能就是你吧。也许我来到了一个不属于我的时空。」

「你,你在说什么阿?摇光同学、、、」

「也就是说我来到了你的“过去”。」

「摇光同学,你小说是不是看多了?就算是因为你一时间有什么原因不能回家,但是如果用你是未来的人什么的让人听不懂的话拿来当借口也未免、、、」

「才不是呢!」

摇光激动得站起了身子。

「大角同学不会相信命运吧。也对呢,谁会接受得了那种东西呢?偏离轨道的命运也就是噩运而已。能够看到处决地就证明你也和我一样,不再围绕最重要的东西而生存了。」

「再一次回到从前的你肯定是因为潜意识想将失去的重要的东西拿回来而向猎户座的流星‘许愿’了吧,因为你的许愿,让原本要被处决的我重新拾回了名字,摇光------“忏悔者的导师”,用这个身份和你一道被带过来这个时空。唔,这样的话就能说得通了、、、」

摇光说话的声音较之前大了许多,以至于刚从结束演艺社活动的妹妹在玄关喊我都没能听见。看到坐在沙发一脸迷茫的我和站起身子表情严肃的摇光,小井顿时止住了脚步。

「我回来了、、、你好、、、」

小井先是看着我这边然后又对摇光礼貌地点了点头。

看到小井,摇光顿时不好意思地坐下,连把腿盘起来的冲动都忍住了。

「阿、、、这位是我的妹妹,玉井。这位是今天班上刚认识的摇光同学、、、」

摇光欠身行了一下礼,接着两人都坐下了。

一想到小井回来,气氛终于要正常了许多,私下稍稍松了口气。

「没想到哥哥开学第一天就把女生领回家了呢,而且还是个大美人、、、」

小井的脸是一贯的平静,却向我投以冰冷的视线。

「哎呀,这样说我会不好意思的,玉井妹妹不也很可爱吗?以后在同一屋檐下还得多多关照了。」

啊咧?这又是什么怪气氛?

「阿哈哈哈、、、」两人一起傻笑了一阵子小井才哗的一下拔起来,「同一屋檐?这是什么啦!?」

「那个、、、从今天起,我可能就要和你们暂时住在一起了,打扰了呢~」

摇光稍稍吐出了粉红色的舌头。我说现在不是卖萌的时候吧!!

「什、、、什么?!」

小井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我也是的,兄妹就是这么回事吧。

眼看气氛比之前更坏了,只好出来胡扯些什么。

「其实摇光是我们远房亲戚的女儿啦,不记得了吗?小的时候也来过我们家一两次啦,阿哈哈、、、」

小井作起思考状,奏起眉头,满脸的怀疑。

「因为爸爸妈妈的工作原因,最近我和爸爸妈妈一起来到池星沼。可是不幸的是双亲都在事故中丧生了、、、呜呜。」

摇光说着说着带着几声啜泣,开始要哭的样子。

虽然说出来有点丢脸,但是其演技真的差点让我觉得“原来是这样的阿”。话说这个设定怎么那么像早上摇光从我这拿走的漫画,唔、、、我想想,牙败!难道是《缘之空》的单行本?

诶?!对那种东西感兴趣么,摇光那家伙、、、怪不得小井刚进来的时候,她的眼神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没、、、没想、、、没想到摇光酱也那么可怜,我们一起加油吧!不好意思房间有点小,不介意的话和我一起睡吧、、、不用客气的,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小井一下握住摇光的手,泪水在眼睛上面打滚,显然对摇光产生了强烈的同情心。

咦?!这么简单就结束了?女人之间的关系真是变幻莫测呀。虽然乱七八糟的,但看样子总算糊弄过去了吧、、、

***

饭桌上摆着三碗米饭。

「这个,给你。」

摇光把一块咕噜肉夹到我碗里,弄得我不好意思地瞥了她一眼。

「阿啦?果然大角同学在欲求不满吗?那么,阿、、、、、、」

她示意让我张大口,看来引起了不得了的误会啊!

「哥哥,不洁!」

小井的脸涨得跟个小南瓜似的。

「这个,给哥哥!」

「喂喂!不要擅自把不喜欢的蔬菜夹到别人碗里呀!这样长不高的啊!」

「哼哼,反正人家就没有摇光姐姐高嘛!」

「、、、」

「大角同学,张开口,阿、、、、、、」

「你们给我差不多一点!!!」

虽然吵吵闹闹的结果连电视都没办法好好看,不过说真的、、、已经多长时间了呢?这间房子里,已经多久没有试过这么热闹的晚餐了呢?利用扒饭的间隙和饭碗的遮掩,我向摇光的座位偷偷瞥了一眼,竟产生了一瞬间母亲还在的错觉。

那天夜里,小井的房间有了以往没有的生气,那孩子从来就没有带过同学来家里玩过。房间里的玩耍声一直到凌晨都没有消停。正是因为听起来是那么的开心,这让本来一直在意着摇光的话的我心情变得尤其复杂。

我并没有打算相信她所说的,只是认真想了一下,摇光也没必要那么严肃地说那些听起来天马行空的话。况且小井看起来也很开心,应该不是什么坏人,姑且先这样吧。

顺带一提,按照摇光后来的说法,就像行星会围绕质量大的恒星旋转一样,命运的轨道也会围绕着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现在的我,是不是有好好的在这个轨道上面呢?

我抬头望着夜空,今天的星星,好像少了一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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